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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政府多怕小媽媽（陳瑀昕）
2016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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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福部國健署在1個月內陸續發布了2則與生育有關的新聞，韓德擅投主場 押馬林魚安啦，分別提到去年有3000餘新生兒為20歲以下的小媽媽所生，兩性養生／想成為床上「性愛女神」？修煉祕笈看過來，以及女性黃金懷孕期為25至29歲。選擇呈現哪些數字，曾愷玹 最對味粉紅 搶拎LONGCHAMP台限量包，以及如何詮釋這些數字，常與背後的意圖密切相關。當政府特地公布了某些事，通常表示它想藉此影響大眾的思考路徑與生活方式，就像幾10年前的口號「兩個孩子恰恰好」並不真的因為家庭會比較幸福，只是國家人口太多，希望大家適可而止。前述的2則新聞，或許也偷渡了特定的意識形態，例如，在「不正確」的年齡生育，將會形成社會問題，而且都是個人行為所致。無助檢視女性弱勢訴諸教條將懷孕的責任歸咎於青少女不懂得自我保護，或以醫學觀點聲稱20歲以下子宮尚未發育完全不適合生育，是否有助於改變現狀，或讓小媽媽與她們的孩子處境更好？想像妳是一個身處這樣文化的17歲少女，當妳發現自己的經期遲了2周，妳會選擇走進婦產科，從此開始定期檢查，或先安慰自己沒那麼倒楣，過一陣子再說？我們如何能期待青少女一邊接下「愛玩」、「不會想」的標籤，一邊在重重污名下為自己做出合適的決定？回想新聞中強調20歲以下少女的新生兒體重過輕、不健康的比率偏高的數據，有多少真是因為她們年紀小生理構造不成熟，又有多少是由於輿論使得她們不敢承認，不敢產檢，不敢告訴家人，不敢多吃怕提早曝光，或礙於經濟因素，得不到充足的營養？
或許小媽媽所面臨的，也反映出廣大婦女們的處境。懷孕與生育都需要個人與家庭的經濟資本，貧窮女性就算在30歲懷孕還是孤立無援。另一方面，即使是進入婚姻的婦女，往往也未必能享有完全的避孕和生育決定權，而成為非預期懷孕、非自願生育或人工流產的犧牲者。國健署在101年所做的「台灣地區第11次家庭與生育調查研究」就顯示，已婚婦女的人工流產率並不低於從未結婚的女性。強調青少女懷孕的「氾濫」其實無助於去檢視女性在關係中缺乏性協商能力和身體自主權難以伸張的問題，同時逃避了這個社會原本就對任何年齡層的懷孕者都不友善的事實。當懷孕成為一種困境，重點往往與非預期，以及懷孕了以後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有關。
保障懷孕學生權益除了從個人化的思考出發，發新聞呼籲年紀太小不要生，年紀太大趕快生，贈送新婚健康手冊之外，政府還可以採取哪些行動，從結構層次打造友善的生育環境，讓女人不論在何時懷孕，付出的代價都能相對降低？與其擔憂小媽媽輟學，不如從教育部發文重申各校應基於《性別平等教育法》保障懷孕女學生的受教權，並實際了解執行情況；與其恐嚇懷孕將不利生涯發展，不如加強勞動檢查，徹底執行《勞基法》與《性別工作平等法》，禁止各行各業歧視孕婦，從任用、敘薪到升遷都給予同等機會；與其強調「完美家庭」的重要性卻使女性不得不因懷孕而進入未必理想的婚姻，不如從基礎教育就讓孩子們認識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家庭組成，沒有優劣之分；煩惱人口老化，期待年輕人增產報國，就設計更完善的公共托育制度，而不僅寄望生育津貼。許多事情都沒有捷徑，社會政策更是如此。
諮商心理師、非營利組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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