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彙整：科學家砸千萬　打造光速推進飛船！

一位剛畢業的學生沮喪來信說，醫美Q&A／疲憊感爆表？　1小時輕鬆終結元氣殺手「眼袋」，雖然很快找到工作了，牛仔很忙的台灣教改（林志翰），但卻也很快就發現，【遊玩規劃片】放假要去哪？ 跟著APP趴趴走，其實「找不到自己」。在這個看似自由開放的時代裡，世大運雙打乘勝追擊 詹詠然逆轉摘冠，他說找不到安身立命的定位座標。我知道，當川普遇上仇家女主播　一句話被打臉，他訴說的並不是一個可以簡化歸因成個人生涯發展迷惘的問題，科學家砸千萬　打造光速推進飛船！，而是一個深刻連結台灣社會發展困局的問題。3年前春天那場劇烈的佔領行動，當時這位學生才剛進大學，他在人生的第一次社運參與中，完全出乎意外地（「不是早已解嚴了嗎？」他曾說）被武裝警察打得頭破血流。我們就這麼在街頭初識，然後回到校園沉澱，透過課堂及研究一起教學相長，不斷整理反思，這段熱情激越卻也悲憤茫然的抗爭記憶。「這幾年好像一直在坐『大怒神』，我們和社會把自己舉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想望世界各種美好可能，然後再重重地把自己摔下來。」我想起另一位我指導過的研究生，曾這麼精準譬喻著她對太陽花運動以降、三度政黨輪替至今的心情起落。這位學生原已全心投入政治工作，但上個月她決定離開台灣，去國外打工生活一陣子。綁架民主自由打折學生們面對矛盾時局與徬徨自我的失落不安，其實不斷敲打著我20多年前的記憶。野百合學運時我才剛進大學，而後整個青春，就在無數次街頭衝突、社團辯論和各種政治參與，以及平行於（或說逃離）上述一切行動的閱讀聆聽、胡思亂想等生活點滴中度過。很弔詭又真切的是，引領我進入「改變世界」想像的、與刺激我質疑反思這個天真想像的，竟然都是同樣的文化事物（電影、音樂、小說……）。
學運從來就不只是一個集體向外訴求的過程，更引導著每個參與者向內探求的自我變革，無論這個改變是積極正向或者厭世悲觀。解嚴後3年的野百合，對我的人生影響便是如此混沌，既明亮又晦暗。而解嚴後30年，此刻我的學生們也有著相同心情，站立在各自面對卻又進退兩難的十字路口上。
其實長久以來，荒謬的既視感不斷出現在我面前，彷彿戒嚴體制還沒完全消失，解嚴心態也尚未真正深化。令人搖頭的現實樣態，跨越了三次政黨輪替而持續存在：台灣看似有了民主，但以選舉競爭為定義的「民主」卻綁架了民主。看似有了自由，但放任資本集中與壟斷的「自由」卻打折了自由。大家好像在乎平等，但潛移默化的文化偏見和層疊交錯的社會歧視，每天都在媒體、職場和生活中殘酷上演。
我們什麼都豐富擁有，卻什麼都荒蕪匱乏。我們誤以為社會開放多元了，但其實只是包裹著多樣選擇的二元對立、甚至是單面思維。最諷刺的是，吃飽的世代很愛向飢渴的世代鼓吹知足，掌權的菁英經常對無權的人民訴說無奈。
而經歷過太陽花的年輕世代，在拿照妖鏡逼出國民黨「從未解嚴」的惡靈同時，鏡子裡更驚悚地也折射出民進黨的身影。他們痛苦而無力地發現：一個重視謀略卻相對輕忽信念、一個擅於估量操作現實政治卻日漸喪失另類政治想像的政黨，即便可以保有執政權力，但卻已經不再是感動人民、擁有社會信任的政黨。
在60年代被視為「青年造反啟蒙者」的思想家馬庫色（他的第一本中譯著作就是在台灣解嚴當年上市），在其經典《單向度的人》中，深刻反省美國代議民主的發展，其實是一套偽善的欺瞞。所謂的尊重少數，其實只是建立在他們不曾被真正接納的現實前提；而「服從多數」則相對成為民粹動員的神話。結果，人們彼此繳械，無法自我賦權發出自己的聲音，只有等待選舉時的例行動員才能透過菁英發出所謂「人民的聲音」。
像我這樣青春跨在解嚴前後的世代，當時最大的問題似乎就只是萬惡國民黨，但彼時才剛出生的孩子們，現在要對抗的卻是更複雜、幽隱甚至奸巧的進化版獨裁。在此，資本主義和新保守主義的意識形態乍看矛盾卻巧妙合流，曾經走過解嚴年代（當年可能也是努力爭取民主自由）的長輩們，如今告誡年輕人：「這體制沒有太大問題，有問題的是你自己」。諸如這樣定義著問題的權力關係，或許才是解嚴30年、後國民黨年代我們社會最大的問題。
驅逐不斷還魂幽靈於是我回信給那位茫然「找不到自己」的學生，跟他說了一個小故事，關於藝術家李銘盛在解嚴隔年，有一次站在忠孝東路、敦化南喧囂路口，不斷大聲呼喊著自己名字的行為藝術作品。當時剛上高中的我，偶然身處現場，在所有人以異樣眼光看著他、甚至有人笑罵「神經病」時，我卻被強烈震撼感動，回家後一邊看著電視裡政治抗爭的新聞，一邊想著人生該如何更勇敢地成為自己。30年過去了，我的人生竟也意外如尼采所述，「永劫回歸」似地來到一個再次決裂而重新啟蒙的路口。我告訴學生，至少我們都該把自己吶喊出來（喊出來才發現自己的不合時宜或格格不入，原來並不孤單）。每天練習在己身生活的各個角落自由放聲，一起驅逐不斷還魂的戒嚴幽靈。
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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